舟渡甜甜日常10（下）

费渡从沙发上跌落下来，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。玻璃的茶几表面硌着他的肋骨，可他已经无暇顾及疼痛，窒息的感觉涌上来，填满了他的感官。费渡的双手用力保持着拳头半握的姿势，他本能地想要握紧拳头，十指之间有一丝迷离冰凉的金属触感，他又想起了那首歌……

You raise me up……

咳嗽的力度又强了几分。

“费渡！你看着我的眼睛！费渡你清醒一点！我是骆闻舟！”

骆。闻。舟。

三个大字好像能汇成一个质量无限大的奇点，重重地砸在费渡的心坎上。

无数个场景在他眼前闪过——阴森的地下室、窒息致死的女人尸体、两个年轻警官、一支黄白相间的幼猫、游戏机、一场发生在停车库里的爆炸……

还有……骆闻舟……

他尝到一点蜂蜜的甜味，从干裂的嘴唇一点点渗进口腔。

“闻舟……”他动了动嘴唇，声音几不可闻。

“我在。对不起。”骆闻舟再一次拂上了费渡的手，没有引着苍白的指尖往任何方向摸索，而是紧紧攥在手心里。

费渡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停止挣扎的，只猜是骆闻舟把他放在了卧室床上。他的眼睛只睁开一条小缝，就在刺眼的白天的阳光面前退缩了。

他瞥见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白瓷杯和一根棉签，他嗅到了蜂蜜香。

骆闻舟什么也没问：“你昨晚没吃饭。今天早上我定的菜到了，看起来卖相很好，已经炒好了。我去给你端过来。”

“猫……”

“送我爸那了，过两天再带回来。”

“我昨天……让你担心了，对……”

“不用说对不起。”

“师兄，你会不会后悔？”

“后悔什么？”

“没什么。不用端过来了，我没事，准备起来了。”

会不会后悔，以为我就是童年家门不幸所以敏感多疑，结果现在才发现，我孤僻冷淡、情绪不稳，是个劣迹斑斑、不堪入目的怪物？

“如果你想说，随时告诉我。如果你不想说，我也不会逼你。但是你记住，我还是那句话。你是我的人，喘气都和我有关系。”骆闻舟把三件衣服放在费渡枕边。

干净的白衬衫和裤子。

还有一件灰色秋衣。

费渡笑了。

就当是一场梦......